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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而他每次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的面孔就会老上一年，同时脾气也暴躁几分，时常因为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殴打辱骂他们。
他变得不再喜欢小孩，那些曾经被他抱在手上逗弄过的孩子，成了他的雷区，但凡是年纪小的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会暴跳如雷，甚至朝着对方挥舞手中的剑刃。
老城主越来越孤僻，但是在两年前的圣诞节，他忽然变了。
一个跟以往一样英俊温和的城主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是一些树种子，被他如珍似宝的捧在手中。
“那些树种就是现在这些圣诞树的种子。”
守卫队长说，“老城主让我们将已经入葬的亲人的尸体重新挖掘出来，燃烧研磨成粉末，洒进了培育树苗的花盆里。
然后……然后告诉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亲人回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我们的身边。”
副队长看着那些挥舞着杀人的长线，本体却留在角落里静静的摇晃，仿佛与一切无关的圣诞树，表情都黯淡下来。
“我们本来以为那是让这些树木代替亲人陪伴我们的意思，每逢过年过节，我们还会到自己亲人血肉浇灌的树木前庆祝和许愿……”
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老城主那段时间的消沉，并不是他们所想的简单的在缅怀自己的亲人，而是做了他之前最深恶痛绝的事情——研究巫术。
多可笑，老城主为了阻止女儿学习魔法，将女儿关在阁楼里，硬生生关到了诅咒生效，结果妻子女儿都死去后，他反倒是自己研究了起来。
他们以前觉得这些圣诞树是自己的亲人，并不觉得多少悲伤，但是现如今，一切都暴露出来之后，才知道当初亲人的血肉培养出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树木，而是一群不断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他们的亲人是第一批被它们吃掉的祭品。
“而老城主……他就恢复正常了那一小段时间，后来他天天守着树苗，一直尝试让我们割肉去喂养，让它们生长得再快一点。
城堡里因此死了很多人……”
因此早在知道一切之前，他们就已经对老城主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可现在老城主已经死了，在城堡的所有权交接当天早上就自杀，成了圣诞树的养料。
现在即使发现了真相，但他们除了更加痛恨他，后悔自己没有更早发现他的真面目，什么也做不了了。
两个队长表情都沉痛而隐忍，其他守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更有年轻的守卫忍不住低头哽咽，不断地掀开面罩，擦去脸上的湿意。
但是当看到始终站在他们身前，承担着最大的压力的柳默，他们眼神里的微光又渐渐的亮了起来。
老城主已经死了，从前那些灰暗的岁月，早已经随着新城主的到来被驱散，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守卫好还活着的人。
他们只短促的悲伤了一小会儿，就用力地抹了把脸，缓缓抬头看向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彩带和灯线，身上逐渐线路中一种凶悍的气息。
他们是城堡的守卫，从来不是孱弱的性格。
如果不是心心念念的亲人突然变成了嗜血的怪物，这些血腥的男子汉不至于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还需要城主站出来保护他们。
守卫们很快都调整好了心情，红着一双眼睛上前，坚定地站在了柳默的身边。
宁良哲看着这熟悉的画面，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跟路邈刚刚遇到的时候，那个副本他遭遇了进入游戏以来最大的危机和背叛，但却认识了路邈和周东风他们。
那个时候，周东风、戚淮，甚至是他自己，似乎也是像这些守卫一样，从对路邈防备不信任，到后来并肩站到一起，共同面对远远超出他们能力的敌人，一步也不曾后退过。
他心头微动，喉头滚动了两下，眼角余光却瞥见路邈也在看着柳默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是微笑的望着这一切发生。
宁良哲忍不住问他：“你觉不觉得，柳默很像是之前的你？”
路邈挑眉：“我还活着呢，你就开始找替身了？”
“……你还是少靠近周东风。”
周东风离开上个副本之后越来越神经了，宁良哲现在觉得路邈也被他传染到了。
顿了顿，他又说：“认真的，你给他挑这个副本，是想培养他？”
这段时间准高级玩家都安分了很多，不再只盯着积分排行榜上面名次高的玩家，而是自己抱团共享流量。
路邈想要狙击李程，可以挑选的副本很多。
路邈没有反驳，望着柳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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