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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尸骨不全。
因为修士身死不比普通百姓，灵力导致的伤口往往会腐蚀至尸骨。
所以基本上，两个人都是葬了一捧土。
那一晚，宦城灯火通明，鎏金宴摆了三天三夜，笑语盈盈，歌舞升平。
但不远的竹林里，两位仙尊用手，一点一点，挖了五个墓坑，却只葬了些碎骨与焦土。
葬的是尸骨，可尸骨无存。
葬的是真心，但心如死灰。
那日后，珩奕至少半年不敢去竹林，也厌恶去宦城。
他开始讨厌出门，也讨厌听到英雄救美等事迹。
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和话本中的主人公一样傻。
“哎，”
云纥出声打断了珩奕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好不容易回忆一番，你却也没个动静。”
珩奕回过神来，垂眸轻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都过去多久。”
酒过三巡，天边繁星灿烂，珩奕晃了晃酒壶，里面已经没剩多少了。
“是啊，不想那么多，”
云纥“哈哈“笑了一阵，“反正那日百花宴我出够了气。”
“既然报了仇，夺回了公道，又何苦拿这百年前的记忆来折磨自己啊？”
云纥边说边摇头：“不值，不值。”
珩奕与云纥酒量极好，这种程度的烈酒对他们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云纥抱着空酒壶对准月亮，有些遗憾地回忆：“你这酒量，还是我锻炼出来的。
若非我们成天找你对酒作诗，你如今岂能千杯不倒？”
王奕抿嘴，拎起手里酒壶轻轻和云纥碰了一下：“复转千言语人饮，请拜半杯佳酿绝。”
云纥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这是我作的诗，你居然还记得？”
珩奕嘴角溢出一分笑：“记忆犹新，你们的大多诗作我都收录起来了。
你的这几句，很符合当时的性格。”
云纥呜咽一声，将脸埋在臂弯处：“那时都是随性作诗，全无音韵可言，亏你记得如此清楚。”
“挺好的，”
珩奕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哎呀算了算了，”
云纥晃晃脑袋，“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
各门派长老的房间与弟子并不在一层，珩奕与云纥住得极近，两个人便并着肩往回走。
进入舱内之前，珩奕最后望了一眼近得仿佛就在眼前的月亮，嘴角勾着的笑不经意又放大几分。
其实他没有说，在云纥作的这些诗里面，他有一句最喜爱，甚至时时拿出来诵读。
莫笑黄言痴儿语，
敢随凌志步宦山。
*
林以卿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鸡窝似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瞅到了桌上的一碗汤。
团子001解释：“昨天珩奕给你抱回来的，醒酒汤也是他刚刚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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