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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林以卿看着院落里白茫茫一片，内心波澜不止。
谁又能想到，在遍地洁白下，掩埋了多少血污?
沈郁帮着林以卿翻出尸体，一具一具在前院摆好。
两个人沉默地各自走动，没有人还有心情说话，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林以卿的家都被抄完了，事实上尚书府除了必要的家具和积蓄，再没有其他东西。
尚书府的账本干净得很，林以卿知道林知任从不贪污。
摆好了尸体，林以卿去她房中拿了自己藏起来的积蓄与早些年为了梳理世界线而作的草图。
这些东西放在暗格里，这暗格是林以卿自己做的，除了她没人知道，因此官府查不到。
前院密密麻麻摆了上百具尸体，林以卿掏出火折子，将火苗吹旺，她举着火折子一点一点浏览地上的尸体。
良久，才轻声说：“尚书府共一百八十六人，今日殒命。
我林以卿对天发誓，此仇，必报。”
“簇”
地一声，火苗迅速蹿高火，火舌舔舐着雪地上的尸体，似要把这世间的罪恶烧尽。
火光映上林以卿的眸子，她闭上眼，缓缓开口：“一路……走好。”
“小七！”
夏迎迟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她罕见地骑了马，跑到林以卿身边，左右看了看，接着压低声音：“林宇唤受伤了。”
*
马背上，夏迎迟言简意赅地说：“方才林守涣敲了我家门，我娘见他一身重伤，你家又出了这等子事，便拉他进门疗伤避风头。
谁曾想他说在回京途中，遇到了三波刺杀，护他回京的下属基本上都死了。”
林以卿今天遭了太多事，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她现在只期盼着林守唤平安无事。
“娘!”
到了将军府，夏迎迟率先推门而入，“小七来了。”
夏夫人正在煎药，闻言将蒲扇交给一旁的侍女，自己风风火火地跑出来。
“小七啊，”
她拉着林以卿的手，“没事，你兄长身体好，我已经让大夫看过了，放心吧。”
林以卿见到夏夫人，眼眶一热，当即就要下跪：“多谢……多谢……”
夏夫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心疼地说：“还说什么谢啊，这些年，早就把你们兄妹二人看成亲生儿女了。”
“我哥他……”
“上了药，睡下了。”
夏夫人叹了口气，“伤得不轻，精神还不错，上个药嚎得我头疼。”
“那就好……那就好。”
林以卿被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捧着姜茶，思绪慢慢回归。
夏迎迟端过来一盘果脯，靠着林以卿问道：“林守涣常年在外打仗，又是谁要在他回京路上刺杀？”
“我哥没当官就离了京，朝廷上认识他的都不多，更别说和他有过节的了。”
“难道是夷族?”
“不能，”
夏夫人摇头，“边塞是个敏感的地方，姜国人尚且难出，外族的刺客必然越不过来。
再者，他身上大多是剑伤，而夷族那边士兵皆使弯刀，伤口对不上。”
一旁一直当透明人的沈郁突然开口：“是针对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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