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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拖着长腔宣旨时，林清欢正用银针挑开萧景明掌心的血痂。
年轻皇子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腕骨捏碎：＂父皇，儿臣...＂
＂殿下伤口未愈，切莫劳神。
＂她指尖弹出一枚药丸，正撞上萧景明欲言的唇。
冰片混着薄荷的凉气在两人唇齿间炸开，男人喉结剧烈滚动，到底把那句＂儿臣尚需静养＂咽成了呛咳。
庆功宴的丝竹声从三重宫墙外飘来时，那悠扬的乐声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林清欢正对着铜镜拆卸发间珠翠。
镜中倒映着紫檀木匣里的《青囊书》残卷，书脊处有道新鲜的折痕——那是今晨萧景明苏醒时，她假装搀扶从他枕下顺出来的。
＂姑娘，御赐的合卺酒。
＂赵公公捧着鎏金酒壶站在屏风外，壶嘴飘出的沉水香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那味道如幽灵般若有若无。
林清欢拔下金步摇搅动酒液，簪头镶嵌的东珠突然泛起诡异青芒。
她手一抖，半杯酒泼在窗台那盆西府海棠上，三息过后，殷红如血的花瓣竟褪成了惨白。
更漏声突然被急促的脚步声搅碎，十二名金甲卫鱼贯而入的声响惊得赵公公摔了酒壶，那酒壶落地发出“砰”
的一声。
林清欢抓起药箱里的银剪护在身前，却见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捧着鎏金密函跪在庭院中。
暮色里密函火漆上的五爪龙纹泛着血光，第二道龙爪分明比规制多出半片鳞甲。
萧景明披着玄色大氅闯进来时，他袖口暗绣的蟒纹擦过她手背，那冰凉的温度如冰块般让她想起昨夜御药房暗格里的那包砒霜——装毒药的油纸角落，也印着半枚残缺的龙鳞纹。
＂父皇急召。
＂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带着颤，林清欢低头瞥见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龙睛处嵌着的鸽血石比她清晨见到时暗了三分。
穿过游廊时，她故意踩住自己逶迤的裙摆，借着踉跄的姿势将袖中药粉洒在萧景明后襟——那药粉遇血会泛出荧蓝，正是三日前从秦太医药箱夹层找到的。
御书房的龙涎香浓得呛人，那香气如浓雾般弥漫在空气中。
林清欢跪在第三块金砖上数地缝里的血渍。
皇帝摩挲密函的声音像是毒蛇游过锦缎，那“沙沙”
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她盯着案角那盆枯死的素心兰，突然想起今晨萧景明咳出的血沫里，也浮着同样的灰绿色孢子。
＂好孩子，过来看。
＂老皇帝的笑声里淬着冰渣，林清欢起身时故意打翻茶盏。
泼出的君山银针在密函上洇开大片水痕，模糊了落款处那个殷红的＂明＂字。
她垂眸盯着自己浸湿的袖口，水迹正沿着金线绣的并蒂莲纹路，慢慢勾勒出半枚带倒刺的龙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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