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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她佯装整理银针，余光瞥见孙郎中正用铜药匙挑开她挂在廊柱下的香囊——那里面装着昨夜从萧景明伤口取出的蛊虫碎壳。
＂请姑娘移步煎药房。
＂李公公突然挡住她去路，浮肿的眼皮下眸光闪烁，＂贵妃娘娘想瞧瞧商陆根的火候。
＂
铜药吊咕嘟作响，那声音仿佛是一首低沉的乐章。
林清欢嗅到铁线蕨汁混着蜡丸融化的苦味，那苦味刺鼻而浓烈。
她故意将袖袋里的半截头孢掉进炭盆，青烟腾起的刹那，孙郎中狸猫般的身影从药柜后掠过，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暮鼓响起前最后一刻，林清欢抚平医服褶皱回到考场。
她的药箱锁扣处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划痕，暗格里本该艳红的蜡丸泛着诡异的靛蓝。
陈老医杵着蛇纹木拐杖从她身侧经过，拐头铜鹤突然啄了下她腰间银针囊，发出清脆的“笃”
声。
＂姑娘可听过＇百草霜遇孔雀胆，要见人血方分明＇？＂老者嘶哑的嗓音混在药碾声里，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她袖口铁线蕨的汁痕，＂这颜色......倒是像极了太医院地窖第三排的锁头锈。
＂
林清欢尚未答话，孙郎中尖利的嗓音已刺破暮色：＂禀公公！
有人私带南疆乌头参赛！
＂
李公公的皂靴碾过青砖上斑驳的药渍，发出“咯吱”
的声响，拂尘正指向林清欢的药箱。
檐角铜铃被晚风撞得叮当乱响，王贵妃的珠帘哗啦啦坠下半串东珠，骨碌碌滚到林清欢脚边，映出药箱暗格里三枚正在融化的蜡丸——那靛蓝色泽，与昨夜蛊虫复眼中的冰裂纹釉彩如出一辙。
铜铃惊碎的暮色里，青瓷蜡丸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砰砰”
声。
李公公捏着绢帕要拾，却被林清欢绣着忍冬纹的裙裾拦了去路。
＂且慢。
＂她广袖翻卷间带起药香，指尖轻点蜡丸表面靛蓝纹路，那纹路细腻而光滑。
＂公公可瞧仔细了，这孔雀胆遇铁线蕨汁会渗冰裂纹，倒与太医院地窖第三排的锁头锈同源呢。
＂
陈老医的蛇纹木拐突然敲在青砖上，震得孙郎中袖中铜药匙当啷落地。
那药匙尖还沾着半片银丝蛊壳，正与林清欢香囊破口处的蚕丝严丝合缝。
＂老朽眼拙。
＂陈老医枯指捏起铜药匙，对着残阳端详，＂这南疆乌头的炮制手法，倒像是用御药房失窃的冰裂纹药臼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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