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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兴我说了罗廷绣？”
余敬廷低头看她，问。
谭瑛有些好笑，“我是不高兴你老是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吃些没边没际的飞醋。”
她顿了顿，又说，“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了？”
“我没有。”
余敬廷别开脸，语气生硬。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只是看不惯他那种人老往你跟前凑什么。”
谭瑛笑出了声，“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长的腿啊？”
“何况，你就是想多了，人家罗大人出身京城名门，什么样的闺秀千金没见过，怎么可能自降身价。”
余敬廷不高兴她这么说自己，“你别说了。”
谭瑛撇了撇嘴，“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我这辈子能结交到这样的人物也算是到头了，你不要老是对人家说话那么不客气，恭敬谦卑些。”
“你还夸他！”
余敬廷猝然拔高声音，“我这官职都是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他呢？！
你看他那一身白面书生气，那一双手女人似的握得动刀吗！”
“你还说！”
谭瑛真要生气了。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横了他一眼后瞥向旁边。
就余敬廷这脾气，若不是罗廷绣大人贯是个脾气性子顶顶好的，不跟他多计较，他早就该被以狂悖的罪名撤职下狱了。
拜自己的臭脾气所赐，余敬廷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了谭瑛不高兴的模样。
虽说是胡作非为的混不吝，但真到了谭瑛不高兴的时候，余敬廷就又知道怕了。
毕竟没有对比就不会知足。
余敬廷早就被谭瑛这几日给的好脸色惯得软了骨头，一朝生气，他才领会到什么叫冷淡，什么叫疏远。
这叫他哪里受得了。
不过是背后骂了姓罗的那厮几句而已，又没有当面说些什么，先前罗廷绣挑衅羞辱自己的时候数不胜数，余敬廷都没有再去计较，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宽宏大度了。
可谭瑛却似乎为这事儿生了大气，不管他再怎么伏低做小，都打定主意彻底不搭理他了。
余敬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正逢军务要事，他不得不先行离开处理。
走之前抓住欲走的人的胳膊，哄着，“你好歹先高兴些过节不是？犯不着为我这臭脾气置气，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赔不是。”
已经是百般压着脾气的态度了。
谭瑛当然犯不着跟他这混账羔子置气。
她先去那家木器铺子添置了一张现成的炕桌，大小正合适，然后又去虹桥那边接着摆摊子卖煎饼果子。
能挣几文是几文。
多挣些钱，就能早些租下铺子，早些换套大房子。
茗月楼雅间内。
青瓷的茶盏斜搁在案，盏底残存一抹冷透的茶汤，泛着琥珀色的浊光，几根深褐色茶叶干涸在盏壁上，显然早已被喝茶人搁置良久了。
桌角一方素帕随意的搭在上头，浸了茶水，洇开一片浅褐，先前搁在碟上的茶果，如今只剩几粒散落的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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