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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派人送的？”
贤王倚着门边，没走进来。
她点头，“收了山洞那封骨信的那位太监，是先帝身边的人。
如今仍得皇上信任。”
“骨信是旧案，也扯得太远。”
“但皇上不是傻子。”
她低声道，“这不是证据，是提醒。”
她将信搁在炭炉旁边，火苗舔了下信角，没烧透，被她夹出熄了火，“信不烧完，他才信你说的不是废话。”
贤王没接话。
他知道她在赌，赌皇上还记得当年陆家那件旧事。
山洞的白骨，是当年失踪的兵部郎中一家。
尸骨下压了一页残卷，是机关坊流落外间的图纸残页，旁边还压了枚断裂的陆家私印。
事发后朝中只查到一半，余下就被压了下来，连带着几位旧臣一起调离。
如今再翻，虽不算铁证，但陆家那口风，再难封得死。
“你真要把这案子扔回去？”
贤王盯着她，“你知道这是把刀，割人也割自己。”
“割得对就值。”
她抬头看他，语气淡，“你我从头就不是来讨好谁的。”
天亮前，信已送入宫中。
中路换了两手，走的是旧太医院线，外人看着是请药，其实是打招呼。
太后那边也透了一线口风，并不反对。
皇上收到信那晚没召人，只叫了书案边的老宦官进来，说了句：“她还在。”
那老宦官点头，“还在，也还敢。”
“太像了。”
皇上叹了口气，“当年沈家的那位，便是这副劲头。”
他说的是沈霜容的祖父，当年主兵三省，一手将旧南边叛军压下。
可惜后来被陆家借题打压，落得个含冤而终。
皇上没说再多，只唤人备笔，写下一道旨意，收起封好，搁在左手案底。
他不是立刻动的，沈霜容的手段太熟，他要等，看她下一步怎么走。
两日后，李家三房老爷忽被免职。
原由是铺货失序，税务不清。
实则是沈霜容从账中挖出的空壳合同，连着陆家一个前管事的名字。
李小姐冷着脸来见她，“你真要把我家人一个个清出去？”
她没回话，只道：“留下的，得干净。”
李小姐抿嘴，半晌没作声，最后只低头，“我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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