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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中午赏雪又涮了锅子，下午的时间，范愚则是捧了册书在那请教，直到留着用完了除夕的晚饭，两人才一左一右，披着夜色送先生回去。
nbsp;nbsp;nbsp;nbsp;院子门口却有个汉子在等候，身后堆了不少东西。
nbsp;nbsp;nbsp;nbsp;天气冷，时不时还跺个脚搓个手来寻些暖意。
nbsp;nbsp;nbsp;nbsp;瞧见三人朝着自己走过来，这人眼睛亮了亮，声音响亮，操着点不知何处口音对先生道：“祁连先生，柳大人着我送节礼回来。”
nbsp;nbsp;nbsp;nbsp;一边侧身示意堆着的东西，动作不太熟练地冲着老人行礼，态度恭敬。
nbsp;nbsp;nbsp;nbsp;而先生在看见节礼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端起来架子，目不斜视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只道：“逆徒就是逆徒，不见个人影，送节礼作甚。
拿走拿走。”
nbsp;nbsp;nbsp;nbsp;留下被逆徒二字砸傻了的憨厚汉子在原地，不知所措。
nbsp;nbsp;nbsp;nbsp;一句“不见个人影”
，让范愚猜出来了师兄送来的信笺内容，想来便是为了说明这回过年没法亲自回来的事儿。
nbsp;nbsp;nbsp;nbsp;初雪过后先生的高兴，多半便是以为弟子会归来的期待，却被薄薄一页纸打破。
nbsp;nbsp;nbsp;nbsp;平日里虽一口一个逆徒，话里的骄傲意味却是掩饰不住的。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选了他不满意的仕途，柳无也依然还是先生的弟子。
nbsp;nbsp;nbsp;nbsp;知道先生的真实意思，范愚看着身前挠着头满面苦恼的汉子，自作主张了一回。
nbsp;nbsp;nbsp;nbsp;“不妨事，祁连先生只是气你家大人自己没回来罢了，节礼我搬进去就是。”
nbsp;nbsp;nbsp;nbsp;解围的话让汉子如释重负，摸了摸脑袋之后，从怀中取出来了封带着温度的信。
nbsp;nbsp;nbsp;nbsp;“大人吩咐了，信也得交到祁连先生手里，还得麻烦你帮着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虽说憨厚，被不待见的事儿还是能察觉到的。
nbsp;nbsp;nbsp;nbsp;打发人离开，范愚和叶质安一道，将门口的节礼搬进了院子当中。
而院门事实上只是虚掩，正静静等着被人推开。
nbsp;nbsp;nbsp;nbsp;等他将信封递给板着脸坐在屋里的先生，得到的反应与预料一般无二。
nbsp;nbsp;nbsp;nbsp;声音是不屑的嗤笑，手上却没挥开范愚递来的动作，甚至还欲盖弥彰道：“人不来，信和节礼又算什么。”
nbsp;nbsp;nbsp;nbsp;实际上对逆徒又送来的这封信珍而重之。
nbsp;nbsp;nbsp;nbsp;范愚的视线若是能够穿透遮掩着手的衣袖，就能看见信封上连一丝褶皱都没被捏出来。
nbsp;nbsp;nbsp;nbsp;第87章第八十七章启程
nbsp;nbsp;nbsp;nbsp;刚过了新年头一天，范愚就被先生提醒了该启程。
nbsp;nbsp;nbsp;nbsp;明明不舍得新收的小弟子离开，表现出来的却是迫不及待想让人走。
nbsp;nbsp;nbsp;nbsp;就像是收到柳无的节礼时，说是让送来的汉子全都拿走，等范愚和叶质安离了院子之后，却还是默默翻看了一遍两人帮着搬进屋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即便口中对着其中的衣裳不屑一顾，说着什么“逆徒，要送衣裳都不知道打个补丁”
，可次日清早范愚进院门时，还是在先生身上瞧见了件崭新的衣袍。
nbsp;nbsp;nbsp;nbsp;察觉到范愚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自己身上时，年长者有些不太自在地皱了皱眉头，手上还扯了一下衣袍下摆，来减少因为动作出现的些许褶皱。
nbsp;nbsp;nbsp;nbsp;分明是对逆徒送来的东西颇为满意的。
nbsp;nbsp;nbsp;nbsp;被先生催促着，加上离乡试的时间确实也越来越近，过了年又逗留了几日，范愚在一次讲经之后正式同他拜别。
nbsp;nbsp;nbsp;nbsp;院子外边叶质安已经在等候，院子里却是随着范愚的话音过后就陷入了寂静当中。
nbsp;nbsp;nbsp;nbsp;身上还穿着没有补丁的新装的年长者，幽幽地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先前再怎么催促和作了心理准备，真正到了要分别的时刻，总归还是舍不得的。
nbsp;nbsp;nbsp;nbsp;“走罢走罢，乡试可不能考着个太差的名次，到时丢我同你师兄的脸。”
nbsp;nbsp;nbsp;nbsp;拜师以来，这还是范愚头一次听见柳无没被称为逆徒。
nbsp;nbsp;nbsp;nbsp;思绪胡乱飘荡的下一刻，逆徒二字就又出现在了先生口中：“原本还想着年关逆徒回来的时候，你们能见上一面，谁想忽而来信说是有事。”
nbsp;nbsp;nbsp;nbsp;原来初雪过后先生的期待当中，还包含了这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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