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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剩下半年多时间过得飞快，范愚的十五岁生辰也在游学途中悄悄过去。
nbsp;nbsp;nbsp;nbsp;照着叶质安的建议，他每月都会给先生写封信来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就是从没得到过回音。
nbsp;nbsp;nbsp;nbsp;生辰这个月，倒是难得有封短信寄到范愚手中。
nbsp;nbsp;nbsp;nbsp;寥寥数语，引得他咧着嘴开心了大半日功夫。
nbsp;nbsp;nbsp;nbsp;夜里入睡时候，还特意把短信与叶质安新送的香囊一块儿放在枕边，将手轻轻覆在上边之后才满足地阖上双眼。
nbsp;nbsp;nbsp;nbsp;新香囊花了叶质安不少功夫，才让范愚这回在睡梦中闻着的药香与他身上的味道又贴合不少。
nbsp;nbsp;nbsp;nbsp;说是游学江南，可直到抵达了省城，两人都不曾经过水路。
nbsp;nbsp;nbsp;nbsp;这还让受够了马车颠簸的范愚有些遗憾。
nbsp;nbsp;nbsp;nbsp;毕竟当时决定游学的初衷里头，还包含了点一览江南风光的渴望，结果学识见识都涨了不少，唯独没有机会看看曾被无数画卷描绘过的大好河山。
nbsp;nbsp;nbsp;nbsp;大半年时间，他接触最多的依然是从小熟悉的青瓦白墙与幽深错落的小巷。
nbsp;nbsp;nbsp;nbsp;于是进了省城，选择落脚之处时，范愚就迫不及待地指挥着新雇的车夫，到了运河边上。
nbsp;nbsp;nbsp;nbsp;其实也是因为路上耽搁得久了些，抵达时候，省城好些的酒楼客栈早已经被旁的学子给订了个干净。
nbsp;nbsp;nbsp;nbsp;而大堆行囊的存在，又否决了狭小逼仄的下房这个选择。
nbsp;nbsp;nbsp;nbsp;想要堆得下东西，还能有空间来念书的话，也就只好到学子们不大喜欢的运河边上了。
nbsp;nbsp;nbsp;nbsp;船帆往来，又有商贩吆喝，繁荣热闹的场景对即将参加乡试的秀才们而言，并不是个什么好选择，这才会在乡试临近的日子里还有上房空着。
nbsp;nbsp;nbsp;nbsp;叶质安就挺嫌弃的。
nbsp;nbsp;nbsp;nbsp;目睹过两回范愚在交了卷之后身体出岔子的情况，离着八月越来越近，少年医者对又将下场的友人的担忧也越来越盛。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看着嘈杂的环境，先一步皱起来眉头，总觉得会对范愚的休息与学习都产生不小的干扰。
nbsp;nbsp;nbsp;nbsp;反倒是真正要科考的人，仗着有系统的专注功能在，并不大在意外边的吵闹。
nbsp;nbsp;nbsp;nbsp;甚至还觉得一打开窗子就能瞧见运河，会让他心情舒畅。
nbsp;nbsp;nbsp;nbsp;于是被侍者引着进了屋子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子俯视运河，至于行囊，尽数丢在脚边，打算等看够了再整理。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运河边上的客栈，上房也就剩下了一间，两人再次同住，好在空间足够宽敞。
nbsp;nbsp;nbsp;nbsp;跟在后边进了屋的叶质安，还皱着眉头在那担心，就眼睁睁看着范愚颇为兴奋地扑向了窗子。
nbsp;nbsp;nbsp;nbsp;发觉友人半点没有相同想法之后，少年郎摇了摇头，手上机械性地收拾起来房间，脑中则是开始思索，若是范愚又出了考场就昏过去，他该如何了。
nbsp;nbsp;nbsp;nbsp;只是搜遍所有记忆，也没法找出来困扰他数年的问题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原本已经因为范愚平日里的身体状况而逐渐隐去的执着，又随着这会儿渐强的焦虑冒出来头。
nbsp;nbsp;nbsp;nbsp;等范愚趴在窗边看够了运河上的场景，回过头就瞧见了紧抿着唇的叶质安。
nbsp;nbsp;nbsp;nbsp;“兄长这是？”
nbsp;nbsp;nbsp;nbsp;兄长这个称呼已经成了习惯，至于被这样称呼的人，并没有给出来什么反应。
nbsp;nbsp;nbsp;nbsp;虽然担心范愚再昏上一回，但叶质安没想给他带来更多的压力，总归就算昏过去了也有他在，未雨绸缪的事儿还是不说了。
nbsp;nbsp;nbsp;nbsp;而这么打算的结果，便是从进省城到乡试真正开始为止，范愚的作息与饮食都被牢牢看顾着。
nbsp;nbsp;nbsp;nbsp;就连在房里读书，边上也有个或抿着唇或皱着眉，在那研究医书的人在。
nbsp;nbsp;nbsp;nbsp;按着游学时候习惯早该外出行医的叶质安，这会儿却像是忘了何为医术似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家友人身上。
nbsp;nbsp;nbsp;nbsp;而有很大概率能在人口更多更繁荣的省城遇上的疑难杂症，暂且对他失去了应有的吸引力。
nbsp;nbsp;nbsp;nbsp;连着过了三日，又一个清晨，被盯着用了早饭的范愚终于没受得了叶质安的反常状态。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缘由，但他也能猜出来这焦虑多半是同自己有关。
nbsp;nbsp;nbsp;nbsp;问了也不回答，没法对症下药，索性就放下已经熟记在心的书册，转而拽着人出了门，只说放松一番。
nbsp;nbsp;nbsp;nbsp;途径的蜜饯铺子让叶质安舒展开眉头，变得无奈起来——
nbsp;nbsp;nbsp;nbsp;出门前还信誓旦旦说是想让他放松的人，闻见蜜饯的甜腻味道之后双眼都在放光，加快脚步进了铺子里，却忘了放开还抓在他腕上的手。
nbsp;nbsp;nbsp;nbsp;铺子里边却还有个惊喜在等候着，正是府学分别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的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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