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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还是被蓬莱发现了。
蓬莱竟以你的性命作要挟，逼得君上不得不签下和约。
他以自身囚困芦城、永世不得出世为条件，换取夫人与少主的平安无虞。”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落下，凌司辰的身形微微一震。
他怔然片刻，眼底隐隐翻涌起波澜，一时想了很多，却又觉得一切都理不清、看不透。
半晌，他才低低地吐出一句话：“蓬莱……一直想杀我？”
nbsp;nbsp;nbsp;nbsp;头陀点了点头，“不错，少主之资得天独厚，蓬莱唯恐少主取得力量，成为不可控的威胁。”
nbsp;nbsp;nbsp;nbsp;少年闻言垂下眼眸，双拳渐渐攥紧，沉默许久。
他那一贯冷淡的神色多了一抹压抑的怒意，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沉沉不散。
忽而，他自嘲般地笑了两声，声音低哑而苦涩：“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原来竟是这般缘故，他舅舅才想尽办法让他退离仙门。
自诩除魔卫道、守护苍生，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才是仙门正统欲铲除的祸害。
nbsp;nbsp;nbsp;nbsp;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nbsp;nbsp;nbsp;nbsp;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岩玦没有接话，目中满是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nbsp;nbsp;nbsp;nbsp;再度抬起眼眸时，凌司辰终是平静了些，问：“既是如此，那他如今为何又能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菩提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插嘴道：“还能是为什么？那自是因为你——”
nbsp;nbsp;nbsp;nbsp;“欸！”
菩提话未说完，便被岩玦厉声打断，“如今局势不同了，天岛抓你在先，已算毁约，且其余魔君的现世也逼得君上不得不有所作为。”
nbsp;nbsp;nbsp;nbsp;头陀看着眼前一脸黯然的少年，目露哀伤，声音轻慢：“我知道，少主一直怨恨君上。
但人生在世，风雨无常，许多事无法两全……而君上所做的，不过是尽力保护他所珍重之人，却也难免留下了诸多遗憾。”
nbsp;nbsp;nbsp;nbsp;他抿抿嘴，末了，却是和蔼一笑，“但有一点不会错，他在乎夫人和少主，超过了所有人。
连我们这些老东西跟随他千年的情谊，都比不过啊！”
nbsp;nbsp;nbsp;nbsp;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菩提一眼，后者自也讪讪点头，无话可说。
nbsp;nbsp;nbsp;nbsp;一室寂静，只余烛火跳动的微光。
nbsp;nbsp;nbsp;nbsp;一字一句凌司辰听了进去，竟是百般滋味。
nbsp;nbsp;nbsp;nbsp;他曾经无数次诅咒过那个人，打*从心底希望自己生来就没爹。
甚至那天他走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个人死外面最好。
但听了岩玦的一席话，竟无端生出些说不出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现在去哪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凌司辰低声问，依旧带着几分不耐。
nbsp;nbsp;nbsp;nbsp;头陀笑容温和，双手合十：“去见一个老朋友，很快便会回来，少主无须担忧。”
nbsp;nbsp;nbsp;nbsp;“谁担忧了。”
凌司辰下意识出口，却不再多说。
nbsp;nbsp;nbsp;nbsp;似乎仍旧没什么好感。
nbsp;nbsp;nbsp;nbsp;但大概，没那么希望他死了。
苟且贪生一辈子，也不差这点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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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风呼呼地吹，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小雨，有节奏地拍打在枝叶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响声。
nbsp;nbsp;nbsp;nbsp;一条无人山岭上，深灰裘袍的男子顶着绵绵细雨前行，沾衣却不湿。
他步法很快，沉稳中又有一丝掩不住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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