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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笑了一下，答道：“还算稳定，只是老样子还没脱离危险，毕竟她之前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内脏和身体里的碎片到现在都还有好些没取出来，肺里还有肿瘤，还好不是恶性的。”
nbsp;nbsp;nbsp;nbsp;换班的小姑娘接过记录本，唏嘘道：“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勇敢的姑娘，她身上那各种各样的伤口，说真的，我看一眼都觉得害怕，哎听说就这段时间天天报道的那个扫毒行动，就是这姑娘潜伏到毒贩里一举攻破的，人还长得天仙似的，这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她可一定要好起来，要不然我要觉得人间不值得了。”
nbsp;nbsp;nbsp;nbsp;“会的。”
nbsp;nbsp;nbsp;nbsp;苏雪做了个祷告的动作，轻声道：“一定会的。”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时，高大英俊气质卓绝的男人端着个盆从走廊尽头快步走来，仿佛很赶时间，路过她们时却顿住脚步微点了下头，低低说了句：“麻烦了。”
nbsp;nbsp;nbsp;nbsp;“不麻烦不麻烦。”
nbsp;nbsp;nbsp;nbsp;苏雪旁那个跳脱的小姑娘忙摆摆手：“方队长，有你在这你未婚妻一定会醒的，就跟手术时一样，她知道你在等着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nbsp;nbsp;nbsp;nbsp;连绵，你听到了吗，我在等你，所以，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谢谢。”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真心实意地致了声谢，牵了牵嘴角，却到底没笑出来，只是转身默默推门进去了。
nbsp;nbsp;nbsp;nbsp;“我回来了宝贝。”
nbsp;nbsp;nbsp;nbsp;意料之中没有回答，他也不在意，和过去三个月里每一天一样，凑近了俯身在那冰凉惨白的额头上印下温柔一吻，用手指理了理她的头发。
nbsp;nbsp;nbsp;nbsp;“抱歉宝贝，刚不小心把电壶砸了，出去买了个新的耽误了点时间，等着急了吧，下次不会了。”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嘴里念念有词，边说些有点没的边拿沾了温水的毛巾细心擦拭过顾连绵的手脚，擦完后还要放进怀里捂一捂才肯小心翼翼地放回被子里，表情柔和而虔诚。
nbsp;nbsp;nbsp;nbsp;“妈呀，我死了小苏我死了……”
nbsp;nbsp;nbsp;nbsp;门外苏雪旁的小护士把目光收回来，扯着她的袖子低声嚷道：“方队对他未婚妻也太太太太温柔了吧，不愧是我磕的cp，这什么神仙爱情，小苏，只要我的cpHE，我就一辈子不吃炸鸡。
nbsp;nbsp;nbsp;nbsp;苏雪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笑道：“得了吧，我可不信。”
nbsp;nbsp;nbsp;nbsp;“真的，这两人不好好在一起简直天理难容嘛，方队是真帅真深情啊，可惜有主了，啊，什么时候甜甜的爱情也能轮到我啊，什么时候……”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落到听力极好的方大队长耳朵里，对着自己的爱人，他终于浅浅笑了，抬手刮了一下顾连绵的鼻子：“听见没有，人家都说我们不好好在一起简直天理难容，别睡了，赶紧醒来，你醒来，养好身体，咱们去新西兰看看，你不是想去吗，恩？”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还是良久的沉默后，方衍之唇畔的笑意渐渐滑落了下来，他抓着那柔若无骨的手细心剪着指甲，长睫垂下，低声道：“连绵，杨达死了，安停舟我去看也废得差不多了，判决下来了，枪决，就在这个月三十号，系统里的暗桩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总之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还剩和我好好在一起这一件，你准备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我求婚戒指脖子上挂好多天了，就等着你一醒来就给你带上，咱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把认识的人都叫上，然后，然后啊……”
nbsp;nbsp;nbsp;nbsp;“对，对，我品味也不好，咱去逛逛市场把家里的布置都换成你喜欢的样子，养几盆你喜欢的绿萝，几尾凤尾鱼，或者养一只肥猫，就跟肖煜家那只招财一样，咱们的结婚照要裱得特别大，大到铺满卧室进去那整面墙，还有，还有啊……”
nbsp;nbsp;nbsp;nbsp;“那么大的照片，咳咳，不瘆人吗。”
nbsp;nbsp;nbsp;nbsp;“不啊，我……”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顺口接道，陡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后半句话就那么生生卡进了嗓子里，瞳孔蓦然放大，他缓缓把目光移过去，眼圈一下子红了。
nbsp;nbsp;nbsp;nbsp;“连绵……”
nbsp;nbsp;nbsp;nbsp;“恩，我在。”
nbsp;nbsp;nbsp;nbsp;紧闭了三个月的剪水双眸明亮而美好，一如往昔，就那样定定望着他，一动不动。
nbsp;nbsp;nbsp;nbsp;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两人深深对视，都不由自主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方衍之险些没直接掉下泪来，他自觉丢人狼狈，却到底是没舍得移开目光，近乎贪婪地巡梭着她眸里的每一寸光影，滚烫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砸在顾连绵的脸颊上。
nbsp;nbsp;nbsp;nbsp;炙热到了心尖子上。
nbsp;nbsp;nbsp;nbsp;“别，别哭啊，我这不是好了吗，我答应你了会活着回来，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过言。”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看着他款款地笑，抬手擦掉方衍之脸上的眼泪，微微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才道：“其他的我觉得都很好，就那个照片的事能不能商量一下，真的瘆人，放小一点吧，咱们不要那么形式主义，我人都归你了，你弄那么大照片还有什么必要，你说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太长时间没说话，顾连绵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实在说不上好听，可方衍之就是觉得连天籁都比不上，只知道愣愣点头：“好，都好，你说什么都好。”
nbsp;nbsp;nbsp;nbsp;“还有猫会吃掉凤尾和薅秃绿萝的，还是不要养在一起了吧，如果以后有了孩子猫毛也是个问题，所以我考虑了一下，猫至少得等孩子小学了再养吧，你说呢。”
nbsp;nbsp;nbsp;nbsp;“对，你说的都对。”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继续一脸呆滞地机械性点头，过了半天才福至心灵嗖一下蹿起来：“等等，小学？孩子？什么孩子？”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般的和善眼神看着方衍之，悠悠道：“在我们俩都没问题的情况下，婚后有孩子不是正常，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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