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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唇闷咳，以此骗取顾银韵落到他身上的关切目光。
身体内流淌的全部毒素都于此刻变得甜蜜起来，他这残败的身子在最后时刻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价值——
用以取得他这位心软小皇嫂、源源不断的怜悯。
只要她能够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即便是出于怜悯有又何妨？
他会是最早走进她内心的人。
卑劣地利用病人的身份，用这具孱弱的身体、苍白的外表，换取顾银韵的亲近和安心。
“小皇嫂，借你吉言。”
他餍足地微笑。
这时，小二传菜上来。
两份鲈鱼都齐备了，桂花雪梨也盛在精美的瓷盏里奉上，只两份蟹羹做起来费事些，还需要等等。
六皇子是店里的常客，小二看见他，不由一惊，躬身作了个揖：“殿下，还是往常的菜式吗？”
六皇子笑着摇摇头：“不必。”
他将顾银韵面前的桂花雪梨夺来，弯眸问道：“不介意吧，小皇嫂？”
顾银韵只得拿了余下的那盏桂花雪梨，眼巴巴看向婉秋：“不介意吧，婉秋？”
婉秋无声叹气，觉得继续待在这里颇为尴尬。
小姐同她亲昵，允她同桌用餐，六皇子来了，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奴婢看着就好。”
她本意是回府后再吃午饭，不急这一时，顾银韵听在耳中，却品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婉秋，要么你去隔壁坐吧。”
她提议。
婉秋不愿：“我走了，何人守着娘娘？”
顾银韵看一眼六皇子，拉过婉秋，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六皇子这般弱的，我一拳头就能打死，你放心去了就是。”
六皇子微微挑眉。
不好意思，他虽然体弱，五感却敏锐。
小皇嫂偷偷摸摸说的那些话，他可都是听到了。
“你这丫鬟。”
他轻斥婉秋，“主子说什么，照做就是了，怎么还敢讨价还价。”
“再者，外面不是守着人吗？无需你在雅间里杵着，拥挤的很。”
六皇子这话一出，不仅是婉秋，就连顾银韵也感到纳闷。
她们这雅间外面……
怎会守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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