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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113nbsp;nbsp;悛戢·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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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好好的天突然阴沉，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窗上，顺着风汇成水流。
蔡洪胜眨了几次眼睛，像是陈述又是感叹，“好些年没见过了。”
nbsp;nbsp;nbsp;nbsp;“他和林斌走得很近，你们不联系吗？”
郑直在本子上随意画着，故意不看蔡洪胜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没有。”
蔡洪胜哽咽得喘不上气，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我不太清楚他和别人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我以为他们是因为你才认识的。”
郑直像是讲起风流韵事似的轻蔑嘲讽，“听说当年你在原家村的时候你俩关系不一般。”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像是被重物猛击，惊恐地瞪着眼，“你说话要负责任！
什么叫关系不一般？你听谁说的？别以为你是警察就能在这胡说八道！
他妈的你警号多少？东文市局对吧！
郑直是吧！
你他妈给我等着，明天你就不用干了！”
nbsp;nbsp;nbsp;nbsp;郑直平静地接受这一串狂轰乱炸，等到车厢里彻底安静，他才淡淡地说：“原卫平的亲儿子说的，市局有笔录，要不您先和我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蔡洪胜一下子定住了，汗水从他的脑门上渗出来，明明没有开窗，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反手拽住自己的袖子往下抻。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去原家村取证。”
郑直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手纸递到蔡洪胜眼前，“他现在回到村里养老了，我觉得不应该打扰他。”
nbsp;nbsp;nbsp;nbsp;“谢谢。”
蔡洪胜接过纸巾，哆哆嗦嗦地从里面抽出一张，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nbsp;nbsp;nbsp;nbsp;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地上掀起一层雾，车在海边公路旁停下，附近除了被风吹得乱飞的树外什么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我和卫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蔡洪胜把用过的纸巾放在大腿上叠起来，“九五年我参加工作，当时在市政府做科员，说白了就是跑腿的，本来以为就这样了，结果来年开春，领导说有一个下乡锻炼的机会问我要不要，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样一个名额大家都会盯着，我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大饼砸在我脸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就这样我去了原家村。”
nbsp;nbsp;nbsp;nbsp;郑直的身体往窗边靠，挡住了大部分光，李俊涛回头的时候顺手把前排的灯点亮。
nbsp;nbsp;nbsp;nbsp;“那个时候的原家村穷的不像样，好多小孩都没裤子穿，光着屁股在村头玩，刚进村我就看见了卫平，他那个时候很瘦，一点肉全长在屁股上。”
说到这里蔡洪胜的眼睛发红，“当时他光着身子被拴在牛棚的柱子上，他爹拿着根柳条抽他，浑身上下全是血印子，他也不坑声，就那么站着让人打，我气不过上去拦了一把还被他爹骂了。”
nbsp;nbsp;nbsp;nbsp;郑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按照原明伟的话，当时原卫平家因为他和副主任的事还得了一块地，就算是家丑也不应该这样。
nbsp;nbsp;nbsp;nbsp;“人要是淳朴过了头必定带着压迫人的恶，当天就有人而我讲了他的事，好几个版本吧，总之一个比一个出彩，从两情相悦到蓄意勾引再到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反正都挺难听的。”
蔡洪胜轻轻呵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去找了他？”
nbsp;nbsp;nbsp;nbsp;“对，我去找了他，单纯觉得他可怜，那双眼睛那么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蔡洪胜的语气很坚定，像是在宣布法案，“他是被强迫的，他爹图人家的权，生生把亲儿子送出去！”
nbsp;nbsp;nbsp;nbsp;郑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蔡洪胜，明明一副东北黑大哥的长相，此时此刻却像怀春少女一般漏出期待和暧昧，“你信了？”
nbsp;nbsp;nbsp;nbsp;“你他妈什么意思？”
蔡洪胜的眉毛吊的老高，那股莽劲儿又显现出来，他举着原卫平年轻时的照片，“你是不是瞎眼，这模样放在哪不行，那副主任长得像根老腊肠，谁能平白无故和他好，还有卫平那个爹……”
蔡洪胜突然捂住嘴，拍了几下鞋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只把卫平送给那老货一家？也就是个小子，要是丫头片子他们家就敢在村里开妓院！”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在村子里办小学，卫平年龄大了不能念书，我让他过来帮忙，这样至少不会挨打，而且有我在，那些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我都不敢想他是怎么过得，一个半大的孩子，没疯没傻已经不容易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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