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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生气，我不在意。”
斐洛盯着他看，又翘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过分漂亮的笑，嗓音柔软，说出的话却是一句，“他会杀了你。”
向聿柏眸色冷凝，面色沉下去，但没等他开口，斐洛已经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不过我父亲是个坏人，他总是说要杀了别人。
你不要担心了，我会找我父亲说的，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很爱我，为了我，他会放弃的，所以你不用去找他的。”
不论是外界的传闻，还是在斐洛口中，他们父子关系都很好。
老公爵阴险狡诈，作恶一生，年老才终于得到一个孩子，对这个唯一的孩子十分疼爱。
向聿柏现在却开始起疑。
伤害也会被冠以爱的名义，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特别是在父母和孩子之间。
孩子在年幼时被轻易欺骗，长大后就算意识到不对，也很难摆脱扭曲的关系。
向聿柏俯身，和他对视，嗓音放得轻缓：“斐洛，你的父亲真的爱你吗？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斐洛怔怔看他，那双圆润的小鹿眼总是给人一种单纯稚嫩感。
他弯了弯眼睛笑起来，看起来愈显乖巧。
“没有啊，我的父亲对我很好，也真的爱我。”
向聿柏沉默片刻，缓声：“我并不被你信任，是吗？”
这应当是一句质问，听起来却不像。
向聿柏语气太过轻缓，让这句话显露不出任何尖锐。
没有负面情绪，不带委屈，平静得就像在与他谈论天气。
向聿柏也确实不是在质问，只是询问。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向斐洛确认。
他其实也认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斐洛不信任他才对。
他现在确实不值得信任。
斐洛没有笑了，他认真看着向聿柏，过了会儿，他忽然踮起脚尖，抬起双臂抱住了向聿柏。
柔软的声音响在耳边，怀里的身体同样柔软。
“不是的，你真的很好，我相信你。”
斐洛从不轻易相信别人，他也不该相信眼前的人。
但现在他愿意付出一点信任。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人类，或许他就能付出更多信任。
不用担心真实身份暴露后，这个男人可能会杀了他。
圣骑士的职责就是镇压异端，杀了他才是正确的。
不然他的父亲也不会放心让他接触这位圣骑士长。
他的父亲知道，他也知道，高贵的圣骑士长或许会爱上不谙世事柔软温顺的人类小公爵，却绝不会爱上一个阴暗卑劣肮脏至极的吸血鬼。
斐洛把头埋在向聿柏的肩上，声音很轻地问了一句：“柏特兰，你喜欢我吗？喜欢我哪里呢？”
他有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吗？
是漂亮的脸？柔软温顺的性格？
他知道有许多人都喜欢这些，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柔软温顺代表着听话又无害。
这也是他如此伪装的理由。
柏特兰喜欢的也是这些吗？可他真实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啊。
他明明是只很坏的吸血鬼。
如果只喜欢他伪装出的样子，不就是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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