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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突然,有另外一把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肃穆而无情,如同威森加摩审判席掷下的裁决重锤。
nbsp;nbsp;nbsp;nbsp;——“你让我感到恶心。”
nbsp;nbsp;nbsp;nbsp;——“西弗勒斯,你拿什么来交换?”
nbsp;nbsp;nbsp;nbsp;——“这是悔恨吗,西弗勒斯?那对别人有什么用呢?”
nbsp;nbsp;nbsp;nbsp;三十秒。
nbsp;nbsp;nbsp;nbsp;蕾雅用了整整三十秒,才将自己从这一切幻象中抽离出来。
nbsp;nbsp;nbsp;nbsp;面前,斯内普的身影已被黑影侵蚀,如同变成一块度过了一百年苦难折磨的、再也没有生命的石头。
nbsp;nbsp;nbsp;nbsp;他看起来像个刑场上待凌迟的犯人,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木然地看着一张张变幻的脸。
由罪行和内疚组成的枷锁死死铐住了他颤抖的双手,而他的灵魂在胸膛的悲怆中一点点碾碎。
nbsp;nbsp;nbsp;nbsp;西弗勒斯——
nbsp;nbsp;nbsp;nbsp;他的悲楚和悔悟传向她,她的心好像也被剜出来,好像也被抛在眼前蚀骨噬心、暗无天日的雾霾黑洞中。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面对他的哀恸,连绵不绝的眼泪重重地打碎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有多想告诉他,他不是,他已经为此做了足够多,甚至太多。
nbsp;nbsp;nbsp;nbsp;最凶恶的囚徒尚有资格忏悔,难道这个世界竟无法容下一个已幡然醒悟、屡屡弥补的人吗?
nbsp;nbsp;nbsp;nbsp;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她没有资格替那些因为他的过失而失去生命的人去原谅,更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接受宽恕,放下这份贯穿一生的愧疚。
nbsp;nbsp;nbsp;nbsp;这里不需要任何的辩解,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nbsp;nbsp;nbsp;nbsp;她会尊重他的选择,并且陪着他走完他认为足够长的赎罪之路。
nbsp;nbsp;nbsp;nbsp;蕾雅安静地在他们身边放出防护罩,柔和淡白的光芒和着她无声的眼泪,汇成一条像是流淌在月亮之上的暖河。
她顺着河流的方向探出手去,找到了藏匿在黑袍里微凉的指尖。
nbsp;nbsp;nbsp;nbsp;仿佛是被她的触碰唤回,斯内普缓缓闭上眼。
nbsp;nbsp;nbsp;nbsp;再睁开时,黑眸已然是一片无光的平静,脸上亦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nbsp;nbsp;nbsp;nbsp;“不(n。”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低沉、淡然。
他的左手稍稍回握住她的,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蛇牙彻底推入冠冕。
nbsp;nbsp;nbsp;nbsp;伴随着一声轰鸣,所有的黑雾如潮水般疯狂剧烈地翻滚,所有的凄厉嘶吼声都在他们身侧四散窜动。
然而,就在万物即将被粉碎殆尽的顷刻之间,一切都烟消云散,尘埃落定,有求必应屋重新恢复那片死寂的晦暗。
nbsp;nbsp;nbsp;nbsp;良久,斯内普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身边人,像是在等待着从她那里提出的任何疑问。
nbsp;nbsp;nbsp;nbsp;但是蕾雅什么也没有说,轻抿的唇边浮现着暖意,毅然的温润绿眸弥散开清澈的水光,倒映出他冷峻孤傲的脸庞。
nbsp;nbsp;nbsp;nbsp;他轻轻松开她,抬起手取下沾在她额发上的灰屑,说道:
nbsp;nbsp;nbsp;nbsp;“结束了,我们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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