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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吴双默了默，开口道：“我无父无母，是师父捡了我去，传业授艺，予我温饱。
没有师父，就没有我，大延容不下他，自然也容不下我。”
nbsp;nbsp;nbsp;nbsp;晋昭轻笑：“所以你就要一意孤行，违背师意？”
nbsp;nbsp;nbsp;nbsp;“你胡说什么！”
吴双怒目圆瞪，“我何时违背师意！”
nbsp;nbsp;nbsp;nbsp;“你师父替你挡刀，是想保你性命；应下招安，是想让你走正道。”
晋昭回头，眼里满是讥讽，“你罔顾生死，执意要当匪徒，如何不是违背师意？”
nbsp;nbsp;nbsp;nbsp;吴双怒极，冲到晋昭身前，拎起她的衣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身无所绊，杀上几个狗官又何妨？”
nbsp;nbsp;nbsp;nbsp;“呵……”
晋昭扬起下巴，虽身在下位，眼神里却全是蔑视，“大延容不下邹涣，是因为他曾是凌霄军人，你是什么东西？一天没在军里待过，都没人认识你，也好意思说大延容不下？”
nbsp;nbsp;nbsp;nbsp;晋昭看着吴双眼发红，眼里蓄满泪水，挑了挑眉，嘲讽道：“不过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毛头小子，学了一身本事，除了打家劫舍什么都不会。
少拿你师父当幌子，你不过是害怕，怕离了玉山就什么都不是……”
nbsp;nbsp;nbsp;nbsp;“咚！”
nbsp;nbsp;nbsp;nbsp;吴双拳风凌厉，砸在晋昭脸上。
nbsp;nbsp;nbsp;nbsp;晋昭被打得后仰，耳边嗡鸣不断，她连退几步，稳下身形，抬头，抹下嘴角血迹。
nbsp;nbsp;nbsp;nbsp;晋昭盯着吴双，眼底满是不屑：“只敢挥拳向比自己弱的人，邹涣教你这些，真是脏了凌霄军的绝学。”
nbsp;nbsp;nbsp;nbsp;“你闭嘴！”
吴双赤目，又想向晋昭挥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nbsp;nbsp;nbsp;nbsp;可晋昭躲也不躲，直视吴双：“凭什么？你师父授你武艺，你可做过一件正事？遇强则退，逢弱便欺，这玉山脚下多少人被你们劫掠过？愿意招安已是尔等之幸，学了保家卫国的功夫，却把刀刃对向平民百姓，你还引以为傲，不愿从良？”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引以为傲！”
nbsp;nbsp;nbsp;nbsp;“那你为何偏不受降？”
nbsp;nbsp;nbsp;nbsp;吴双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恨不得撕了晋昭：“我才不要当朝廷走狗！”
nbsp;nbsp;nbsp;nbsp;“走狗？”
晋昭面露讥嘲，“你我生而在世，谁人不是天地走狗？受欲望支配？”
nbsp;nbsp;nbsp;nbsp;“刀无善恶、权无好坏，为官做吏，是蛀虫、是长灯，全看在位者何人。”
nbsp;nbsp;nbsp;nbsp;“多少将士少年从军归来白首，多少清官殚精竭虑老死堂前，我大延官吏千千万，为国为民者不在少数，他们默默无闻、低头做事，你却为着一点偏见将所有人一棒打死！”
nbsp;nbsp;nbsp;nbsp;“你……”
吴双嘴唇颤抖，一时竟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nbsp;nbsp;nbsp;nbsp;“你若想让你师父白白死去，让他传授于你的武艺从此成了贼匪刀刃，那我无话可说。”
晋昭转过身，步下长梯，“我受你师父之托，留你一命，今日我放你走。
来日旁人抓你，我也不会相救，自求多福吧。”
nbsp;nbsp;nbsp;nbsp;吴双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晋昭远去，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把他甩在山上。
nbsp;nbsp;nbsp;nbsp;不杀、不保、不劝降，就连他刚刚打她的那一拳也没有打回来。
nbsp;nbsp;nbsp;nbsp;她就这样把他放在半山腰上，像扔垃圾一样不管不顾。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林中时时有飞鸟掠过，长阶之上，除了晋昭的脚步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nbsp;nbsp;nbsp;nbsp;远处傅泉缓缓放下拉满的长弓，松下口气，喃喃道：“这读书就是好啊……三两句话就能把人气死……”
nbsp;nbsp;nbsp;nbsp;傅泉同情地看了眼在木阶上孤零零的吴双，摇摇头，将弓箭背好，跟着晋昭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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