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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用手背揩掉眼泪，带着一腔鼻音开口：“我家也订了牛奶，我早上才喝了一瓶，现在喝不下。”
nbsp;nbsp;nbsp;nbsp;牛奶厂工人每天在居民区穿梭，提着牛奶给家家户户的信箱填上报纸旁的空缺。
nbsp;nbsp;nbsp;nbsp;虽然婉拒了，她还是问道：“但你能把奶瓶留给我吗？我还差一个凑齐五毛钱。”
nbsp;nbsp;nbsp;nbsp;以前，牛奶厂还会回收玻璃瓶，后来厂家没有特别要求，送奶员对空瓶视而不见。
nbsp;nbsp;nbsp;nbsp;也就从那段时间开始，吆喝回收旧家电的大爷在黄头白皮儿的大喇叭里多添了句“收牛奶瓶”
，一无是处的玻璃瓶有了销路，左邻右舍都搬着箱子等换钱。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觉得好玩，也学着攒瓶子，一斤半能卖两分钱。
nbsp;nbsp;nbsp;nbsp;不过老人稀罕小孩，每次都给她抹零头，算一斤两分钱。
nbsp;nbsp;nbsp;nbsp;这钱是叶绍瑶唯一的收入来源。
nbsp;nbsp;nbsp;nbsp;叶先生和邵女士秉持严格的育儿理念，从没给她灌输过零花钱的概念。
nbsp;nbsp;nbsp;nbsp;有钱的孩子喜欢奔粮油店消费，装一兜零嘴回来，叶绍瑶煞是羡慕。
nbsp;nbsp;nbsp;nbsp;等换了钱，她也要去粮油店当阔绰人。
nbsp;nbsp;nbsp;nbsp;掉钱眼里的叶绍瑶挣脱回忆，才发觉身旁的季林越一直皱着眉头看自己。
nbsp;nbsp;nbsp;nbsp;“你看我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季林越觉得这人真奇怪：“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哽住，收回视线，直视眼前边际模糊的野湖。
nbsp;nbsp;nbsp;nbsp;这湖真大，远处的冰没消融，上面还有冰鞋滑过的痕迹。
nbsp;nbsp;nbsp;nbsp;她强词夺理：“弟弟不可以说姐姐坏话。”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生日都在四月，叶绍瑶虚长季林越一天。
nbsp;nbsp;nbsp;nbsp;如果精确到时分秒，或许还不足一天。
nbsp;nbsp;nbsp;nbsp;但这并不妨碍叶绍瑶占据微弱的先天优势。
nbsp;nbsp;nbsp;nbsp;季林越撇嘴，刚才的恻隐之心都是驴肝肺。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看他不情不愿，反倒特别高兴，多叫了两声“弟弟”
。
nbsp;nbsp;nbsp;nbsp;季林越是家里的独生子，这辈子还没在称呼上吃过亏：“你才是弟弟。”
nbsp;nbsp;nbsp;nbsp;“你别不承认，我真比你大一天。”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越喊越来劲，季林越想起身远离。
nbsp;nbsp;nbsp;nbsp;哪知道她就像橡皮糖似的，走哪跟哪。
nbsp;nbsp;nbsp;nbsp;“你跟着我干嘛？”
nbsp;nbsp;nbsp;nbsp;“我家也在那边。”
nbsp;nbsp;nbsp;nbsp;两个孩子没有和好的迹象，又各自闹起别扭。
nbsp;nbsp;nbsp;nbsp;那日，叶绍瑶早早和同学道别回家。
nbsp;nbsp;nbsp;nbsp;邵女士原本责怪她没有保管好相机，但听完女儿解释后，扭头斥责孟壮壮粗鲁。
nbsp;nbsp;nbsp;nbsp;“但妈妈没办法管教别人家的孩子，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学会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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