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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扇在头顶苟延残喘地转动，发出“吱呀吱呀”
的嗡鸣，像是某种垂死的挣扎。
办公桌上，一碗泡发的过夜云吞面早已凉透，汤面上浮着三枚烟头，烟灰散落，透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顾文姝推开门的瞬间，海风裹挟着暑气扑面而来，咸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海腥味，仿佛要将人淹没。
她手中的鉴定报告在风中哗啦作响，纸张翻飞的声音在这沉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nbsp;nbsp;nbsp;nbsp;刚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警员，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nbsp;nbsp;nbsp;nbsp;“水样化验结果出来了。”
她将报告拍在掉漆的办公桌上，提高音量，“周强办公室发现的饮用水内，铅汞含量超致死量八倍，成分推测为电池电解液。”
nbsp;nbsp;nbsp;nbsp;“电池也能杀人？”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声音里似乎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nbsp;nbsp;nbsp;nbsp;“知道为什么偏远乡下成日有癫婆乱晃吗？”
一直站在角落的罗建国突然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扇的阴影打在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唯有吊扇轴承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nbsp;nbsp;nbsp;nbsp;“因为很多都是人贩子拐进去的，”
他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只要不听话想逃走，就用电池水灌人，灌到脑神经生锈，就会忘记逃跑，甚至忘记自己叫什么，脑子里只记得生仔。”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每个人的心脏，几道斥骂声响起，似乎难以想象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做法。
nbsp;nbsp;nbsp;nbsp;无色无味的电池液被投放在茶水中，饮用者毫无察觉，一日日变得痴呆疯癫，恐怕到死亡都无人发现，只当作意外，甚至怪病，真相不明不白地埋没在时间里。
nbsp;nbsp;nbsp;nbsp;顾文姝顾文姝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目光穿过窗户，望向远处渐渐暗沉的天际。
海风依旧在吹，带着咸湿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无数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nbsp;nbsp;nbsp;nbsp;顾文姝的心里涌起一股寒意，她知道，案子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见大，而真相，或许比想象的更加黑暗。
nbsp;nbsp;nbsp;nbsp;“想什么呢？”
孔祁沾着机油的手突然在眼前晃了晃，白背心洇着深色汗渍，裤管还在滴落红锈水，看上去有些狼狈又可怜。
“出外勤的挎兜摩托遇到些故障，只得半路停下修理，花了些时间才赶回来。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下回一定要后勤部的王哥给我们换辆新的。”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
顾文姝到声音轻得像是飘在风里，“只是觉得屋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nbsp;nbsp;nbsp;nbsp;孔祁咧着嘴，将唯一干净的小拇指上勾着的凉茶，递到她眼前，“刚好，路上买的廿四味，专医心火旺。”
nbsp;nbsp;nbsp;nbsp;“周强的确是重金属中毒。”
顾文姝接过黑漆漆的凉茶，摩挲着外壁凝结的水珠，目光仍停留在地山那滩未干的水渍上，“鉴定报告我放林哥桌上了，你们今天跑外勤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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