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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猛地将诊断书撕成碎片，纸屑雪花般落在他们之间。
她第一次对他嘶吼，说他的心动不过是吊桥效应，说等遇到真正相配的姑娘就会明白，那年雨夜的心跳声不过是少年人错把依赖当爱情。
直到第七年同学会，夏知微在酒店大堂撞见穿婚纱的苏砚。
她扶着输液架站在旋转门前，头纱被穿堂风掀起时，他看见她后颈贴着镇痛贴，婚纱腰际别着心脏监护仪。
伴娘说新娘等不及化疗结束就要办婚礼，因为癌细胞已经爬进骨髓。
"恭喜。
"夏知微将红包塞进礼金箱，摸到箱底铺满止痛药盒。
台上的苏砚在交换戒指时突然踉跄，新郎扶住她的瞬间，他看清那人无名指的红绳——正是七年前她缠在教案上的那根。
急救车鸣笛声撕裂夜空时，夏知微终于冲进更衣室。
散落的婚纱堆里藏着本病例，最新一页写着"妊娠终止同意书"。
日期是他大二那年春天，附页有她潦草的笔记："孩子不能要，他该有清清白白的人生..."
监护仪的警报声在太平间外响了一整夜。
夏知微抱着骨灰盒走回教师公寓，发现阳台上挂着串褪色的玻璃风铃。
铃舌上拴着张字条，是她住院前最后的字迹："当风铃再响时，就是我回来看你考了第几名。
"
他踮脚去碰那些沉寂的铃铛，突然有穿堂风掠过指缝。
千百只千纸鹤从柜顶倾泻而下，每只翅膀里都藏着他错过的真相——从福利院领养协议到心脏移植同意书，从代课教师聘书到墓园缴费单。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苏砚站在领养登记处，怀里抱着个襁褓，工作人员在表格上写下："监护人：苏砚，被监护人：夏知微。
"
雨又下了起来，风铃在潮湿的空气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夏知微将第1000颗星星放进玻璃罐，终于读懂她总在教案上涂写的那句诗："君生我未生啊..."
而压在罐底的治疗日记里，最后一页的墨迹被泪水晕开："其实化疗最疼的时候，我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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