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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各家带的,有咸鸡蛋、黄瓜条、小米饭团,还有糖渍橘皮。
秦川吃得不快,但吃得安稳。
没人催,也没人看手机。
大家聊着谁家的猫最近学会开门,哪户人家门口的栀子花今年开得格外早。
这种零零散散的对话,是小镇独有的音律。
吃过饭后,他回旅馆拿了打字机和几张新的信纸,去了图书馆后院的安静小间。
那里阳光正好,靠墙的窗户透着淡淡的风。
他把打字机放在桌上,敲下一封回信。
收信人是一个他曾在灰域工作时结识的年轻程序员。
那人说自己也离开了大城市,现在在北方一个小镇教编程。
他问秦川:
“你后悔离开那个系统吗?”
秦川的指尖在打字机上敲下。
“我没有离开什么,我只是回到了我该在的地方。”
“系统教我构建世界,小镇教我如何生活。”
“我们这一生,也许不是为了构建系统,而是为了在系统之外,学会感知一朵花开的安静。”
写完,他将信折好,装入信封,贴上邮票。
傍晚时分,镇上的年轻人正在广场排练话剧。
今天要排的是《雷雨》,但加入了许多地方方言和即兴台词,变得轻松有趣。
秦川坐在一旁看着排练,不时被逗笑。
演员出错时,台下的人也不会嘲笑,而是笑着鼓掌让他重来。
没有舞台光,也没有聚光灯。
一块空地,一群有趣的人,足矣。
天黑时,大家围坐在广场边的小石阶上,分享从家里带来的点心。
秦川尝了一个椰丝球,是一位小女孩的奶奶做的。
糯糯的,甜甜的。
像极了今天的夜。
他站在小镇广场中央,仰头看夜空。
星星很多,风很轻。
他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第一天,心里那个安静但未曾说出口的愿望。
不是躲避,不是结束。
只是想真正过一次生活。
那一夜,他在笔记本上写下:
“日子不一定要惊喜连连。”
“也可以是日复一日的平静。”
“风吹叶动,雨落屋檐。”
“我在这里,活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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