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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朦胧的困意顿时消散了，起身去找黄瑶。
nbsp;nbsp;nbsp;nbsp;黄瑶正在阳台抽烟，屋外电闪雷鸣，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nbsp;nbsp;nbsp;nbsp;她们租的一室一厅是老房子，阳台是全封闭的，大概是为了散烟味，她把阳台窗子开到最大，雨水横扫进来，在地上积成一滩，连她的脚背上都有雨滴的湿润痕迹。
nbsp;nbsp;nbsp;nbsp;黄瑶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宽松的袖边被风吹起，显得她人更瘦削。
nbsp;nbsp;nbsp;nbsp;唐小虎快步走上去关窗户：“别凉着，怎么又抽烟，不是戒了？”
nbsp;nbsp;nbsp;nbsp;黄瑶的烟瘾是个玄学，可以半年不抽，也可以一天好几根。
唐小虎刚出来时还管着她，后来发现根本管不住，也就算了。
nbsp;nbsp;nbsp;nbsp;“我梦见我妈了。”
黄瑶朝着客厅墙边扬扬下颌，那里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照片，一个是画像。
nbsp;nbsp;nbsp;nbsp;照片中是陈金默的出狱照，除了出狱入狱两张照片外，他没留下什么照片。
画像中的人是黄翠翠，黄瑶没见过她，是靠着大家口耳相传，找人画了这样一副画像。
nbsp;nbsp;nbsp;nbsp;刚才出现在梦中的女人看不清脸，但黄瑶就是知道这是黄翠翠，因为不会有人这样和她讲话了。
nbsp;nbsp;nbsp;nbsp;黄翠翠说话带着些口音，她说：“瑶瑶，你看你要嫁人了，妈都没能给你留下点啥，你别恨妈啊。”
nbsp;nbsp;nbsp;nbsp;黄瑶喉中如同塞着烧红的铁球，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想问你和爸爸在那边过的好吗，她想问她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还想问她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nbsp;nbsp;nbsp;nbsp;但她问不出口，只能看着女人的身影渐渐隐去。
她追着那道身影跑，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nbsp;nbsp;nbsp;nbsp;追到一处悬崖，她脚下打滑跌落，在剧烈的惊骇中醒来。
nbsp;nbsp;nbsp;nbsp;唐小虎一时无言，他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老默和黄翠翠的遗像。
nbsp;nbsp;nbsp;nbsp;他还记得他被高启强派去盯着老默的那个晚上，老默灌了他一壶茶水，还不让他去上厕所。
那一宿他在心里把老默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当时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nbsp;nbsp;nbsp;nbsp;想着想着，他笑了下。
要是真的和瑶瑶结婚了，他还不知怎么对着老默开口叫出这声“爸”
。
nbsp;nbsp;nbsp;nbsp;但笑容只是闪过一瞬，就又消失了，他倒是宁可现在老默站在他面前狠狠打他一顿。
nbsp;nbsp;nbsp;nbsp;这时，黄瑶掐灭了烟，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瑶瑶……”
唐小虎伸手想拉她坐到身边，却被黄瑶躲开了。
nbsp;nbsp;nbsp;nbsp;下一刻，黄瑶蹲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黄瑶！”
唐小虎急了，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要把拉起来。
nbsp;nbsp;nbsp;nbsp;“别动。”
黄瑶命令道，语气和八年前白金瀚那晚如出一辙。
nbsp;nbsp;nbsp;nbsp;那晚之后，唐小虎从不让黄瑶做这种事，甚至日常中黄瑶提起来他还会故作生气来打消她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而平时他看似主导，但在黄瑶刻意施加的精神威压下，他根本没有办法抗拒。
nbsp;nbsp;nbsp;nbsp;他只能一动不动，任凭黄瑶动作。
nbsp;nbsp;nbsp;nbsp;他眼前正对着老默的遗像，他心虚得不敢看，但闭上眼却依然觉得老默在盯着他。
nbsp;nbsp;nbsp;nbsp;愧疚和罪恶感快把他逼疯，他知道黄瑶是故意的，因为她故意不给他个痛快，吊着他在边缘不上不下，刻意给他施加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nbsp;nbsp;nbsp;nbsp;她在报复他的拒绝。
nbsp;nbsp;nbsp;nbsp;最终，黄瑶也并不让他如意，而是轻描淡写抽身而出，管杀不管埋。
nbsp;nbsp;nbsp;nbsp;她进了卧室，很快抱着一床被子出来，扔到唐小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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