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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犹豫了一下，也在他身侧坐下，“那是个美梦吗？”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擦去眼角渗出的泪，重新看向彼得，语调很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很轻，没有丝毫重量。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梦的话，美梦和噩梦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吧，反正都只是梦。”
nbsp;nbsp;nbsp;nbsp;彼得下意识地反驳：“怎么没有区别呢？梦和头脑一样，都专注于人真正在乎的事物，你做出的这些梦，不就能反映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捧着脸侧过头看他：“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nbsp;nbsp;nbsp;nbsp;“卢克莱修……”
nbsp;nbsp;nbsp;nbsp;彼得讷讷地回答，维吉尔看向他，望向他所有情绪都一览无遗的琥珀色眼底，最终只是笑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物性论》吗？他说的没错，”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细碎的灰白色石块从倾斜的草坡之上滚落，掉进河里，只能远远看见激起的一圈涟漪，“下次有时间的话，替我讲讲这本书的内容吧，好吗？”
nbsp;nbsp;nbsp;nbsp;彼得有些焦急地站起身来，许是第六感觉得不太妙，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惊惶。
nbsp;nbsp;nbsp;nbsp;“不用下次！
现在、现在就可以！”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握住他的手。
nbsp;nbsp;nbsp;nbsp;“天快黑了，彼得，你得回韦恩庄园去，哥谭的夜晚太危险——”
他沉稳而冷静，“我送你回去，如果你要见我，就中午在哥谭书店等我，我会出现的——我已经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有些冷，似乎比以前更冷。
nbsp;nbsp;nbsp;nbsp;彼得看着他，试图在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上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迹，却只对上了那双在夕阳下映着自己的、深蓝色的双眼。
nbsp;nbsp;nbsp;nbsp;他变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才恍然地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nbsp;nbsp;nbsp;nbsp;两年不知何去的销声匿迹后，这位他也不知来历的友人这样突然地出现在这片黑暗滋生的土地之上——一切都是那样突然，就像他的消失，没给人半分征兆。
nbsp;nbsp;nbsp;nbsp;但是……彼得内心猝然升起一丝寒意，回到这里的维吉尔，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会开玩笑、会烦恼会伤心、会如所有人一般感受着那些复杂情绪的维吉尔吗？
nbsp;nbsp;nbsp;nbsp;胸口的项链骤然有些发烫，彼得下意识摸上去——鼓动的、泛着热意的项链安静地落在胸口，明亮、鲜艳、神秘，像饮饱了鲜血。
nbsp;nbsp;nbsp;nbsp;彼得骤然安定下来。
nbsp;nbsp;nbsp;nbsp;“我会去找你的。”
nbsp;nbsp;nbsp;nbsp;他主动松开手，转身与维吉尔并肩走在逐盏亮起的路灯下，随意地交谈着两年间发生的事。
nbsp;nbsp;nbsp;nbsp;“莱克斯集团和斯塔克工业现在是长期合作的关系呢，不过卢瑟先生每次过来都很看不惯斯塔克先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倒是斯塔克先生，总是往大都会去，最近好像又发现什么了，一个星期之前到了大都会，结果今天还没从大都会回来，本来还说要送我来哥谭来着……”
nbsp;nbsp;nbsp;nbsp;大都会。
nbsp;nbsp;nbsp;nbsp;超人、卢瑟，还有……乔纳森。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没说话，只是掀起眼帘，冷白色的光影朦胧地落在路灯之下，笼罩着来人浅金色的发丝。
nbsp;nbsp;nbsp;nbsp;那双碧如幽潭的眼睛望过来，穿过冷调的光晕，显得有几分冷冽，但很快又转为温和的笑意。
nbsp;nbsp;nbsp;nbsp;“彼得，”
他笑着开口，“我来接你回韦恩庄园，哥谭的晚上可不太安全……要是你在这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那位斯塔克先生会开着战甲来找韦恩先生算账了。”
nbsp;nbsp;nbsp;nbsp;彼得原本还有些惊讶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听见这话尴尬地挠挠头，目光止不住地往维吉尔身上飘。
nbsp;nbsp;nbsp;nbsp;“V…呃，”
他紧急止住话头，有些犹疑，大概是不放心维吉尔一个人，却又碍着有外人在，只是很平常地同他道别，“我得先回去了，你……”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接过他的话。
nbsp;nbsp;nbsp;nbsp;“我也很快就能到家，别担心，明天见，好吗？”
nbsp;nbsp;nbsp;nbsp;彼得愣了愣，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他小跑几步，站在康纳身边，两个人并肩走出一段距离，却又突然回过头，举起手用力地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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