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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沿着山径往下走时，林子里的蝉鸣突然拔高了声调。
陆昭嚼着饼干，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人类的，倒像是某种重物拖行地面的摩擦声。
他刚要提醒同伴，就见转角处冲出个穿黑色长袍的年轻人。
那人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尾有道淡青的血管，像条爬在雪地上的蚯蚓。
他跑得很急，袍角沾着星点泥渍，看见他们时猛地刹住脚步，喉结动了动：“诸位好，我是酆都城来的陈墨。”
慕云真的三清铃突然轻响。
她迅速挡在陆昭身前，指尖已扣住三张雷火符：“酆都城？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陈墨没有退避，反而从袖中取出块青铜令牌，举到众人面前。
令牌正面刻着“幽冥司”
三个篆字，背面是条盘绕的黄泉蛇，鳞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太初之魇在酆都城地脉引发异动，我们监测到十二怨骨的共鸣频率。”
他的声音像浸在冷水里的玉石，带着种不属于活人的清冽，“上头让我来协助你们，毕竟……”
他扫过慕云真掌心的怨骨，“人间界的事，还是活人处理更方便。”
林逸的战术刀已经出鞘三寸。
他盯着陈墨的喉结——活人会随着说话上下滚动，可陈墨的喉结始终纹丝不动。
“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的声音沉下来。
“半人半鬼。”
陈墨倒显得坦然，抬手扯开左袖。
苍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泛着荧光的幽蓝液体，“三年前替酆都大帝挡了道阴火，魂魄烧了七成，现在靠地脉灵气吊着。”
他冲林逸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放心，要真想害你们，刚才在林子里就动手了。”
陆昭盯着陈墨腰间的青铜令牌。
系统突然在他意识里弹出一行字：【检测到幽冥司权限，可信度78%】。
他轻轻碰了碰慕云真的胳膊，后者虽仍紧绷着，但到底收起了符纸。
“你说太初之魇在连接人间与幽冥？”
陆昭问。
陈墨点头，四人开始往第二块怨骨的方向走。
他边走边解释：“地脉是三界的脐带，太初之魇被肢解时，怨气渗进了地脉里。
现在它要重组，就得先捅破这层膜。”
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你们刚才遇到的鬼王，右眼骨片其实是地脉节点的封印——它碎了，说明太初之魇的意识已经触达这一片。”
慕云真翻出《黄泉引路灯》，快速翻动书页。
当她翻到某一页时，指尖猛地顿住：“这里记载，地脉节点封印由三届使者共同镇守……”
“现在只剩酆都城还在守。”
陈墨的声音突然低了，“昆仑墟的仙人闭了山门，九嶷山的观星阁忙着推演天命，只有我们这些阴差，还在拿命填窟窿。”
他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却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温度，“所以你们得快点，再晚些……”
他没说完。
陆昭却在系统地图里看见，第二块怨骨的坐标正在闪烁红光——那是危险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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