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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道舒在黑暗中找到虞骋的唇，凑上去轻轻吻了一口，熟悉的触感和味道让他稍稍安心了些，轻声说：“晚安，虞哥。”
“晚安。”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谭道舒睡意阑珊，闭着眼睛数着他们两个的呼吸。
虞骋胸膛的起伏渐渐平缓，大约是睡着了，他又听了一会，放松不少，不知不觉也泛起朦胧地睡意。
他睡得不踏实，没几个小时就转醒，没有平常起床迷迷糊糊的感觉，脑子里异常清醒，是失眠的症状。
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胃疼。
这个他倒是料到了，晚上心绪不宁的时候硬吃了半碗饭，胃疼也是正常的。
他悄悄掀开被子下床，摸黑在客厅翻出颗胃药来吞进肚子。
再回卧室时他看了眼手机，才凌晨四点多钟。
在被窝里蜷缩一会，胃里渐渐舒服了，他却睡不着，索性又回客厅里，怕吵醒虞骋，光着脚出去的。
还在秋天，夜里没那么冷，他把阳台的窗户开了条缝，点起一根烟来。
静静坐了一会，什么也没想，就是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晚上虞骋说的话，从那句“你要是真不在乎，以后我也不管了”
到“明天再说”
。
睁眼闭眼都是，停不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半盒烟见底，谭道舒捏扁了烟盒扔进垃圾桶。
正要回卧室时他揪起衣领闻了闻，被自己呛得直咳嗽。
想想还是不回去熏虞骋了，就关上窗户，扯过条毯子在沙发上将就着躺下。
早上七点多钟，虞骋照常自然醒。
身侧是空的，但床单上睡出来的痕迹还在，手机也放在一边。
他揉揉眉心下床，在客厅里看到谭道舒时愣了许久。
小黑摇着尾巴蹭蹭谭道舒垂在外面的手，又蹭蹭他的，歪着头乖乖等着。
它被教得很好，知道早上的时候另一个主人睡得正香，从来不发出声响，只是立着耳朵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虞骋弯下腰把谭道舒身上七扭八歪的毯子盖好，牵着小黑下楼。
他回来时谭道舒还没醒，是小黑凑过去在他脸上蹭了一轮才把人叫起来。
虞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逆着晨光，谭道舒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被阳光刺的眯了眯眼，睡眼惺忪。
昨晚没睡好，醒来以后太阳穴连着眼睛都直发胀。
他撑着胳膊从沙发上坐起来，毯子从身上滑下去，他没在意。
“虞哥，你起了。”
“怎么跑到客厅睡了。”
虞骋问。
他语气如常，就好像谭道舒半夜跑到沙发上没什么不对的一样。
谭道舒揉揉眼睛，“哦，我……昨天有点失眠，抽了支烟，没留神睡着了。”
他想起虞骋不爱听他说客气的话，就没敢说实话。
他不知道虞骋信了没有，可能是信了，也可能是没信但懒得计较。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按照往常，他早就嬉皮笑脸地开始跟虞骋撒娇了。
也不对，按照往常的话他哪会在沙发上睡？所以不管他怎么粉饰，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昨天的话头他根本没勇气再提起来，“明天再说”
，明天已经到了，但他捏着被角，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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