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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那样温柔的白若松为何会在同自己久别重逢之后,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训斥自己,站在原地嘴一扁,虽没出声,可眼泪珠子还是止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滚。
柳从鹤站在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甚为有趣,便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框,以一副看戏的姿态看着二人。
白若松有心想治治路途年,都是及笄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咋咋呼呼,今后不知还会闯多少祸。
如今校尉已然不在了,自己又有官职在身,一年到头没多少空闲,没法给他善后,需要他自己三思而后行。
于是她没理会啜泣的路途年,板着脸握着瓦罐自行入了客房,取了桌上倒扣的茶盏,把浓浓的药汁倒了进去。
又用那块布垫着瓦罐底部,把瓦罐放在了桌上,这才端着茶盏撩开帷幕入内。
云琼把书册放在一旁,想要接过那碗滚烫苦药,但白若松没有给,自顾自坐在床沿,用调羹一下一下在碗里晃荡了一会,等这碗药冷却到一个适宜引用的温度,才递给云琼。
云琼接过这碗药,却并没有直接喝,垂眸敛目地盯着药碗不动。
“怎么了?”
白若松轻声问,“是觉着苦么?”
云琼摇头。
他一仰头,没有一丝停顿地连吞几口,就把那碗药都喝完了。
白若松还要出去给他倒点茶漱口,但是被云琼拉住了。
他又摇摇头,淡声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这么多年的戍边生活,打了这么多的仗,每次受伤都要喝药,他早就连苦味都已经喝不太出了。
说着,他拉过白若松的手,把空了的药碗还给她,嘴角勉强向上抿了一些,提醒道:“他在那里,已经哭了许久了。”
路途年被吼以后就一直可怜巴巴地跟在白若松后头,像个小尾巴,但他没敢跟进帷幕,只是局促地站在帷幕外头,吸着鼻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皮肤瓷白,唇红齿白,乌发如丝,哭起来的时候眼尾通红,晶亮的眼眸中氤氲着朦胧的水汽,更显惹人爱怜。
即便是年纪尚小,还未张开,可云琼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生得极为好看的的小少年。
既然云琼出口提醒了,白若松也不好再装看不见哭哭啼啼的路途年。
她站起身来,出了帷幕将喝完的药碗放回桌上,这才走到路途年面前,硬着心肠板下脸来,厉声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路途年立刻就不哭了,小声道:“知道。”
“哦,你知道啊,那说说看,错哪里了?”
他噤着声扯了一会自己腰上的带子,半晌才喏喏道;“我不该冲向长姐,因为长姐腿脚受伤了。”
“你确实不该冲向我,但不是因为这个。”
白若松一个头两个大,她揉了揉眉心,继续道,“再想想。”
路途年又想了一会,试探道:“是......是因为长姐手中还拿着药罐?”
他一说完,便自己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他常年跟在柳从鹤屁股后面打下手,知道熬药是多么消磨时间而又枯燥的一件事,乖乖站好认错道:“长姐熬药辛苦,我不该不管不顾冲上前来,险些那摔坏药罐。”
白若松垂首看着路途年。
他年纪小,个子甚至比白若松还要矮上一些,缩着肩膀低着头怯生生站在那里的时候,白若松甚至能够看见他头顶发髻里头漏出来的一小撮头发,那撮头发有些不羁地朝天翘着,颇有一些反骨的味道。
白若松突然无师自通了从前傅容安校尉看着闯祸的自己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像从前一样伸手抚了抚他的头:“是因为那药罐刚从炉子上拿下来,是滚烫的,若是烫到你身上必然留疤。”
路途年一怔。
他感受着头顶上那只柔软的手掌的力度,微微抬头去看白若松,只见她眉眼弯弯,唇边带着一丝温和的弧度,就像从前一样,温柔开口道:“你已经及笄了,不可再如此莽撞,今后要小心些,知道吗?”
路途年懵懂点头。
云琼收回了自己望着二人的视线,后知后觉到了口中那残留的药味,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明明已经习惯了,如今一抿,竟是觉得苦涩异常。
“瞧瞧,我说些什么,你总是当耳旁风,你长姐一说,你便乖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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