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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猛地从衣襟里窜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来，树根爪子狠狠挠向贴在谢拥脸上的枯骨。
骨铃夫人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股黑气如同鞭子一般抽出去，杨凡“嗷”
地一声被抽飞出去，重重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杨凡！”
谢拥心急如焚，可锁灵印封住了他的灵力，手上的扳指也在他喝下洗髓汤以后耗尽能量陷入休眠，他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骨铃夫人的指尖划向他的喉咙——
“找死。”
沈铎的声音冷得骇人，比那骨铃夫人还要森然可怖，一道剑光骤然斩下，骨铃婻枫夫人来不及撤手，两只手掌应声而断。
她尖啸一声，身形暴退，可还是被紧追而来的第二剑斩碎了半边胸膛。
骨铃夫人一离开身后，谢拥终于能动了，第一道剑气堪堪擦过他的脖颈，他伸手捂住脖子，踉跄着走了两步，因为极度的恐惧，眼里含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师兄！”
沈铎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怀里。
谢拥的身体又轻又软，带着温暖的体温，沈铎的手微微发抖，收紧了手臂，脸上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
不是幻象。
是真实存在的，温软的，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师弟。
沈铎紧紧抱住他，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怨念，又掺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别怕，我在，师兄在。”
他向来沉稳自持，此刻却连呼吸都乱了节奏，环在谢拥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在无常劫的领域中，意识到谢拥可能会有危险之后，他……亲手斩碎了眼前的幻象。
领域中会不断生出新的幻象，没有人知道他从锻造室走出来的这一路上，亲手斩碎了多少个心爱之人的幻象。
不敢想，不敢看。
害怕看到谢庸那双越来越漠然，失去了所有爱意的眼睛。
更害怕看到他亲手将无相刺进自己心脏的那一幕。
在魔窟与景冥交手时爆发的心魔此刻又开始蠢蠢欲动。
“师、师兄……”
谢拥的腰都要被勒断了，胸口也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却不敢挣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铎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克己感应到主人的意识，悬在空中，剑尖直指骨铃夫人，剑身游动着寒光。
骨铃夫人被斩碎的手掌和胸膛无法修复，黑雾在她的伤口处不断凝聚却无济于事，她退到院中，眼眶中的鬼火剧烈跳动，声音尖锐：“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师兄弟——”
“可惜啊，你这位小师弟空有一张漂亮的皮囊，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能护他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沈铎眸色一沉，正要彻底解决掉这个聒噪的东西，怀里的谢拥忽然闷哼一声，脖颈处浮现出一道道指痕。
随后细密的血珠便顺着指痕渗出来，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骨铃夫人哈哈大笑，失去手掌的腕骨在空中虚划，仿佛对谢拥的皮囊势在必得：“他的这张皮我要定了！”
沈铎终于变了脸色，单手将谢拥搂在怀中，抬手在他颈间一抹，灵力封住了渗血的伤口。
但很快，谢拥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浮现出指痕，慢慢往外渗着血。
锁灵印的存在让他根本无法抵御骨铃夫人放在在他身上种下的咒术。
谢拥疼得直抽冷气，却在这种时候当起了硬骨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骨铃夫人又不会因为他喊疼收手，他现在喊疼只会让师兄分心。
可是真的好疼，越来越密集的痛楚让他眼前发黑，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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