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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那儿的如果是你，我不太想活。”
死亡是人类短暂一生唯一的大事。
舍生取义的是烈士，坟头化蝶的是情种，不求同年同月生唯求同年同月死的是桃园兄弟。
裴雁来看着林小山，像在看一本书，广泛使用的语种，内核却是难以理解的荒诞。
像一场雪崩，光速比声速快，他在无声中目睹雪顶坍塌。
龟裂的一角缝隙只是被引燃的引信，被动摇的实际上是整座山体。
郁行野这类人多少带点儿享乐主义。
注重生活品质，世代累积的财富赋予一种特殊的散漫，忙里也要偷闲的浪漫主义。
夜钓是匆忙决定的，几个人热情倒是很高，邀请发到裴雁来手里，他没拒绝，只让梁心再叫个人。
鱼钩刺穿的耳垂，海风吹过的睡脸，突然提起的旧事……而后很奇妙的，在林小山亮着一双像薄刃的眼睛咬破虎口时，裴雁来突然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如果想不清楚，那就不想；如果控制不了，那就放任。
是林小山屡次过界，屡教不改，朝他露出脆弱的喉管，又朝他露出锋利的齿尖。
事不过三。
再有第三次，裴雁来要他的爱，不管用什么方式。
但变化比计划快。
裴雁来大概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普通不过的午后，多云转晴的天气，某位律师助理疯狂敲响他办公室的门。
他说进来。
隔音效果好，门被推开，外间不正常的嘈杂才争先恐后蹿进来。
平时伶牙俐齿的助理一脸慌乱，裴雁来安抚她，她磕磕巴巴半天，面色为难，只解释出一句，打起来了，裴律师您去看看吧。
裴雁来起身，不紧不慢问，谁打起来了。
助理跟在他后面出门，小跑了几步，直到混乱的声音越来越近，才说，是小何律师……还有林助。
裴雁来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她一眼。
目光其实很轻，助理对上，却心头一悸，寒意即刻从脊背攀上。
裴雁来收回视线，继续往前，步速快了很多，但助理像被钉在原地，突然不敢再跟。
她站着没动，克制住自己发抖的冲动，直到裴雁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她难以自控地强迫自己反复回忆刚那个眼神。
简直不像裴律。
……像野兽。
裴雁来到达现场时，林小山正压着何为思，眼睛和脸发红，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
他脸上有伤，向来冷淡的面孔出现愤怒的裂痕。
“道歉！”
他按着何为思，低吼道：“现在！”
或许是架打得太凶，围着一层又一层的观众，却没一个人上去拦。
裴雁来的出现惊动一部分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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