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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狺随即嚎了一声表示不同意,她则一愣,还没问为何马叫得像狼,魏情便道:“别说四个,四十个它都拉得动。”
谢徴道:“眼下不是阿狺的问题,是这板车有些小了。”
魏情叉腰,笃定道:“不会小的。”
片刻,四人都坐上了板车,百里征月回府的马车也已经动起来了,路过时他挑开帘子第五次问道:“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吗?现如今你们四个这样真是有点怪异。”
只见四人挤在一处,谢徴对面是魏情,裴嘉春对面是太乌,腿稍短些的嘉春,还留有余地让太乌舒展,谢徴与魏情双双腿长,膝盖顶住了膝盖。
谢徴岔开腿,俩人的左膝便都在对方的腿间,他道:“其实不是非要并拢顶撞,像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还算轻松。”
百里征月道:“阿狺拉车虽然不舒坦却实在是快,大抵你们到预院了我还没到家呢,既如此,我就先告辞啦。”
马车远去,魏情拍了拍阿狺的臀,只道:“阿狺,咱们也走吧,抄小路走近些。”
太乌与裴嘉春四目相对,皆有些不知所谓,谢徴抓住身下凸起的车板提醒道:“你们别发呆,抓紧了。”
四周过路的人都朝他们看来,一车里唯裴嘉春一个女孩子,她有些赧然地捂住了脸,谢徴又道:“表妹别遮脸了,当心被风刮走。”
阿狺已经开动,在人多的地方还悠着蹄子哒哒地慢跑,车轱辘一圈圈地转着,等出了这条长街奔向城外便上了速度。
裴嘉春与太乌的反应比谢徴来时大多了,她一把抱住太乌的腿大叫道:“挨不着板了挨不着板了!”
太乌道:“我也要挨不着了……”
谢徴默默拽住了她的布兜子,不时打量魏情,他习以为常一派云淡风轻,狂风里乱发交缠,眉峰鼻骨错落高低,眼如星火。
此时对向有人骑马路过,阿狺突然惊恐地闪避,板车直接侧翻往一边的土墙上撞去,四人不同程度地滚落,魏情与太乌触地既起,谢徴还滚了好几圈,裴嘉春直捂着胳膊喊疼。
马上的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策马远去。
魏情抖了抖互相牵制的绳子,铃铛一响,看着谢徴,讥讽道:“不会摔成豆腐花了吧?”
虽没测定谢徴拳脚功夫到底多深,然魏情和他交过手,他知道谢徴的反应速度很快,眼下如他这样显然是不对头的,要么是装,要么是藏。
谢徴发现绳子那端怎么又到他手上了?才要说话,魏情已经扭头去寻阿狺,喊道:“有错不妨,过而改之,阿狺,你出来!”
原一喊即来的阿狺半天没露面,魏情于是心中唾骂那过路的人,能让阿狺怕成这样的,全天下目前他只知道一个。
那边谢徵站在田埂上,看着头顶挂着的果道:“一棵雪枣树。”
太乌看着脚下被撞断的道:“本来是两棵。”
裴嘉春从地上捡了一把放在袖中擦了擦,给谢徵太乌都分了一个,也给魏情递去一个。
魏情没接,看他们三人尝得起劲,他只愕然骂道:“要死了,还吃还吃!”
裴嘉春:“冰爽。”
太乌:“甘甜。”
谢徵:“比中州的新鲜。”
“我说别吃了!”
魏情紧了紧绳子,谢徵被迫地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凑近了摊开手掌心,卧着一颗圆滚饱满挂着霜的雪枣。
谢徵道:“不等阿狺了吗?”
魏情说:“这东西价值比金,再不走,我们四个都要赔在这里!”
话语刚落,传来一阵脚步声,从庄子小路上跑来一群扛着锄头铁铲的农人,将他们团团围在这块菜地上。
魏情叹息:“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邑州特产雪枣,冬季结的果子都要拉去中州,枣树人为不能栽种,都是天然长成,原也属野果不值钱,二十年前有商人带了一匣子入中州,自此发现了销路,便有农人上山圈地,在雪枣树旁堆房子安家,邑州本地都管这叫作“雪枣户”
。
那农人高声道:“上一个偷枣的,在我这做了两年的工才抵得一颗雪枣,换算来看,你们四个下辈子都要拴我家门口。”
太乌道:“讹人!
如何就这么金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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