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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浑身抽搐般地剧烈颤抖起来。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半蹲着拥住她，一下一下地顺她黑亮的长发，像是在给受伤的小动物顺毛：“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究竟人能灭绝天良到什么地步，才能犯下如此杀妻灭子的罪行？连绵那时候才十岁啊，就算是成年人经历了这样的事，也不一定能挺过来吧，这么些年，她到底是遭了多少罪啊。
nbsp;nbsp;nbsp;nbsp;“后来，当时还是刑警队队长的赵局救了我，那个人判了死刑，但是小白和妈妈，再也没能醒过来。”
顾连绵任由方衍之抱着她，像是个木头桩子般一动不动。
nbsp;nbsp;nbsp;nbsp;“别怕，我在呢，想哭就哭一场吧。”
方衍之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轻声哄着，眸中一半沉痛一半心疼，都快溢出了眼底。
nbsp;nbsp;nbsp;nbsp;“早就哭不出来了。”
顾连绵淡淡地推开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让你同情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我的身上有着变态杀人狂的基因，在犯罪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犯罪基因遗传，所以，我有很大的几率也是个变态。
还有就是，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说不定哪天受了刺激就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怪物，甚至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绝非危言耸听。”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接着道——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你喜欢了我什么，但你认识的，可能只是我伪装出来的表象，真正的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温柔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与你共度一生，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心理病态的人。”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冷漠地就好像她口中那个不堪的“怪物”
和“变态”
说的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nbsp;nbsp;nbsp;nbsp;她只是在给他机会，后悔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好了，今天我说的话很多了，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都对我那么好，我们以后还是战友，方队。”
nbsp;nbsp;nbsp;nbsp;纵然不太甘心，但也够了，何况她身上的麻烦，根本远远不止这些。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转动轮椅想要离开，却又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温暖，却不容挣脱。
nbsp;nbsp;nbsp;nbsp;“胡说什么呢，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一次一次地把我往外推，我方衍之说出去的话就那么不作数吗？那好，我再说一遍，我，方衍之，喜欢顾连绵，我不要什么更好的，你就是最好的。”
nbsp;nbsp;nbsp;nbsp;男人身上干净而清冽的洗衣液香味，就那么直直钻进了她的鼻子里，久久不散。
nbsp;nbsp;nbsp;nbsp;她给了他后悔的机会，他却没有、也一点都不想后悔。
nbsp;nbsp;nbsp;nbsp;第34章旧忆三
nbsp;nbsp;nbsp;nbsp;静默了许久之后——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叹了口气，幽幽的，似是不知名的喟叹，她终是伸手环住了男人的后背，轻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如果以后你再后悔，那就只有两种结局——你死，或者我亡。”
nbsp;nbsp;nbsp;nbsp;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也相当地煞有其事。
nbsp;nbsp;nbsp;nbsp;女孩白皙瘦削的脸庞上闪现过复杂的神色，说出来的话透着阴气森森的可怖，让人由衷的相信：如果她的东西不再属于她了，她是真的会下手毁掉的。
nbsp;nbsp;nbsp;nbsp;但她依然看起来像个不染纤尘的天使，圣洁而美丽。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愣了一愣，“噗嗤”
一声笑出来：“能耐的你。”
nbsp;nbsp;nbsp;nbsp;就算是冷漠的她、凌厉的她、放狠话的她，哪怕是逼至绝路举起屠刀的她，方衍之也相信，她一定会在最后一刻选择放下，他其实愿意做她刀前的第一抹亡魂，但是他知道，她不会。
nbsp;nbsp;nbsp;nbsp;看人看骨不看皮，他始终信她。
nbsp;nbsp;nbsp;nbsp;方衍之笑着摸她的脑袋：“行行行，反正我是被你吃定了，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乐意双手奉上，那你说得我都答应了……”
nbsp;nbsp;nbsp;nbsp;尾音颇为微妙地一沉，方衍之忽地凑近过去，痞笑道：“现在总能跟我在一起了吧，恩，宝贝儿？”
nbsp;nbsp;nbsp;nbsp;顾连绵：“……”
nbsp;nbsp;nbsp;nbsp;吓唬人吓唬了一半，被这一声“宝贝儿”
搅的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气氛又一次往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跑偏，拉都拉不回来。
nbsp;nbsp;nbsp;nbsp;所以说，有些时候胡搅蛮缠也是种好习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上的，最后还能拐带着让秀才调个频，堪称年度第一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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